前台上,两军厮杀得正炽热;后台,却是鸦雀无声。找个人,说个话,都得压低着嗓子。这时,管衣箱的同志们最忙,不管是兵、是将,全都由他们给穿戴。
“团内扮戏,谁最省心?”我悄悄地问。“有几个。李玉芙、李雅兰,嗯,还有李崇善。”衣箱师傅不假思索地说:“甭管来什么角色,准保不赶场,不误场。”又一次,我碰见李玉芙,问她:“团里学习,谁最好?”“李崇善。要说学习,我们都得向他学。他坚持得好。”“不错。崇善同学是很努力的。”当我把听到的只言片语跟王少楼老师说时,他频频点头,很同意。王少楼是李崇善在市戏校学习时的老师,现在还继续跟王老师学戏。“我现在常跟同学们说:你们学学李崇善,人家思想进步,当了少先队员,争取入团;入了团,又争取加入了党。他学戏有上进心,也听老师的话,要不,毕业时,怎么能学会大大小小八十多出戏呢!”王少楼告诉我他常跟同学们谈的是这样一个例子:李崇善小的时候,嗓音高,王少楼按照刘(鸿声)派的唱法,教他唱《辕门斩子》的杨六郎。这是个主角戏。没多少日子,李崇善倒仓(换嗓)了。王少楼嘱咐他说:“这是发育的正常现象。你听我的话,能学什么戏就学什么戏,别怕人家瞧不起。我保你嗓子能调过来。”有时候,小孩子的自尊心是很强的,演了杨六郎,再去演老院公、小禁子,自己就磨不开面子,觉着“丢人”了。李崇善回答老师说:“您放心,我准不叫您生气。”他真的没叫王老师生气。不管在哪个老师跟前学戏,也不管是学什么角色,他都很认真。两年过去了。他的嗓子倒过来,仍是高嗓。唱工戏虽说搁下两年,可是他给这个配戏,给那个配戏,始终没离开舞台。舞台经验可比以前丰富了。这也是他比别人学戏学得多的原因之一。“崇善有个钻劲儿,好琢磨。”王少楼介绍了一个故事:李崇善到了市戏校实验京剧团后,常演《辕门斩子》。他对这出戏,逐渐有些心得。他想在唱腔上,基本宗刘派,再吸收一点谭派迂回委婉的腔,更能表现杨六郎在盛怒之下的感情。他问王老师:“您说这样动一动行不行?”王少楼鼓励他说:“只有不是胡来,胆子冲点,别害怕。我给你听着。”剧团的琴师李德山,也积极帮助李崇善设计这几段唱。彩排时,王老师看戏,听得出李崇善有点害怕,他一方面鼓励李崇善,同时也给他指出不足的地方。演出时,王少楼又去听。每次演出后,李德山也要给李崇善说说唱上的毛病。一回生,二回熟,李崇善渐渐把这个戏唱得自然、熨帖。“李崇善今年才二十二岁,为什么从小就能这么听话?”李崇善的入团和入党介绍人佟志贤说:“这得和李崇善的家庭出身联系起来,他家是城市贫民,父亲是平板三轮工人,母亲是啤酒厂工人。解放前贫苦的生活培养了他的刻苦、朴素的作风。入少先队后,一直受着组织的教育。他很注意团结同学。比如,他是小组长,练功时的靴子不够,他不穿;马鞭不够,他让别人用。因此他在班上威信高。李崇善心胸开朗,不斤斤计较个人得失,这是他进步的主要原因。当我请李崇善自己谈谈怎样学习,怎样演戏时,他那双富有表情的眼睛,睁得挺圆。一只手不自在地摸一摸头,连连地说:“这可不行,谈不了。”在我一再的要求下,他谈读书、谈学戏。谈绘画……谈完,他说:“我跟你说的全是团内的事,要写,写我们大伙吧!”谈来谈去,他没谈自个儿!《北京晚报》年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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