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故事梅里转山之转山之人

梅里雪山——云南横断山脉中部,东临澜沧江、西靠怒江的一片壮美雪山。这里是我的最爱,之前几年曾八次前往,七次来到山下,不管春夏秋冬,每每都能一睹日照金山的盛景,感受阳光碰撞在卡瓦格博冰川之上的回响。

半月前,在北京,突然想去梅里,转山。到梅里雪山那么多次,却从没有转山过,围绕雪山徒步,二百多公里距离。我没有信仰,但为什么不去感受一下呢,哪怕是感受转山沿途秋日美景,感受海拔至米之间多次上下攀爬行走的艰辛自虐。常有人说,人生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可在我看来,那句话是很多人无奈又不甘的表述。旅行就该是说走就走,哪怕不能走完既定行程,或是因故改变旅行线路。人生本就是一场旅行,不管你愿不愿意,总得向前,直到生命的终点……

准备好大小两个背包,睡袋、帐篷、相机、电脑、各类衣物,还有一双备用鞋。给老朋友阿青布打了个电话,因为我知道自己膝盖滑膜炎问题,不可能背着这堆东西翻越六个垭口,行走二百多公里,需要他帮着雇骡子驮,还有马夫。阿青布是梅里外转线路上公认的金牌转山向导,接到我电话一天前刚带队转山回到家中,但知道我想自己来转山后,马上说他陪我,这样一来能给我介绍转山路上的故事,二来也能照顾我的这个膝盖有问题的兄弟。

黎明前夕,梅里雪山南侧的查里通村,在阿青布家二楼的木屋中,伴随着湍急的澜沧江江水,还有清脆的骡子铃铛声,醒了。吃过早饭,阿青布开始装物资,我的装满各种东西的七十升户外背包,米、面、菜、锅,还有阿青布一家人头一天为两头骡子准备的吃的——玉米和青稞混合的“重磅粮”。

做马夫的阿青布大表哥赶着两头骡子先行,“黄黄”汪汪叫了两声跟着就要出门,但被大表哥拦住,他已经十二岁,和梅里雪山一样,都属羊,已经与骡队转山八十次之多,前两天随阿青布一起刚转山回来,它年纪大了。

尼玛大哥开车送我和阿青布先去芝信塘小庙,这里是临澜沧江崖壁上不大的一处小庙,为红坡寺的僧人托管,而这处不大的小庙,却是梅里转山的山门,我们来此挂经幡、点酥油灯。来此转山的的人要先去小庙取钥匙,山门本无门,钥匙自然也无形,自在内心。小庙有两座佛塔,一处佛堂,阿青布指着佛堂里一尊将军雕塑说:“这就是卡瓦格博!”

在永芝村,我们和大表哥汇合,做徒步前装备的最后调整,我只背着一台相机、两支镜头,少许干粮,还有一瓶水。阿青布和路边商店店主聊着天,说附近垃圾的处理问题。

“现在社会发展太快,生活必需品从过去的糌粑、酥油茶到了现在的各种塑料袋包装食品和瓶装水,不管游客还是当地人都在用。过去转山几乎不会留下什么垃圾,但现在垃圾污染成了影响梅里雪山极大的问题……”

十三年前,新加坡人高俊明来到查里通,并在这里结识了做转山向导的阿青布。他说自己是一个在高度物欲化和太多压力的社会里迷失了方向,且“心灵受困”的人,于是逃出了“文明”社会。阿青布当时感受不到高俊明说的那些,但这位新加坡人帮助村里清理沟渠内的污物保护水源,并在外转经的路途中捡垃圾的举动直接影响到这位藏族青年,阿青布意识到,垃圾污染将成为自己的家乡——梅里雪山将来的一个大问题。

年,按照藏历推算是梅里雪山60年一遇的水羊年。千百年来,藏族人相信藏区的神山是有生命的,梅里雪山的属相是羊,很多藏民从不同的藏区赶来,转山朝圣。那时,阿青布第一次在朝圣路上看到高俊明在捡垃圾,这样的场景让他深受感动,梅里雪山的朝圣路上扔满垃圾的现实,本就是对大自然和圣山的冒犯。于是,他开始和高俊明一起行动——在转山路途中醒目的岩壁岩石上、枯死的树干上、宿营地的小卖部旁,用藏文和中文打出标语,提示人们不要乱扔垃圾,爱护环境、保护自然;并在每一次外传前准备多一些编织袋,尽可能多地在路上收集垃圾,并在远离水源地的地方把垃圾以填埋等方式处理掉。

一年后,高俊明在帮助村民修理电路的过程中,意外从高处跌落摔成重伤,不得已回新加坡救治。从那时开始,每年除了向导的工作外,阿青布都会多次踏上外转经之路——他是为了捡垃圾而去朝圣,他以这样的朝圣方式在为抢救梅里雪山的自然生态而努力,当阿青布开始背着编织袋在外转经的路上捡垃圾时,查里通村的人们也开始跟着他奉献自己的力量。早先在转山路上放置的竹筐大多都已损坏,阿青布又找人用废轮胎内的钢丝编制更结实的垃圾筐,每一个手工费48元,还要用骡队分批运上山。

今年五月,我和朋友去梅里的内转线路——雨崩。回来时遇见梅里雪山国家公园管理局的白玛康主局长,白局长是个有想法的当地人,他反对梅里转山收费,不管是藏族香客还是外地游客,该把这里打造成世界著名的徒步线路,利用配套设施来拉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但垃圾问题又是这发展中的重中之重。

“今年又是羊年,初步估计,从西藏、青海、四川、甘肃来转山的朝圣者在百万左右,垃圾将是影响梅里雪山很大的问题。我们没有相关的资金,近两年寻找企业支持也没有结果,那么多大公司的产品包装袋和瓶子扔在路上,但他们却不愿意投入一些资金做环保清理。”

对于这个羊年,压力很大,虽然也意识到环保压力问题的严重性,但没有资金,仅靠他的私人关系带来的一些捐款无法支撑梅里雪山周边的垃圾清理工作。

第一天的徒步是从海拔米的永芝村到海拔米的达康拉扎,二十多公里路程,阿青布说主要是让我适应转山的节奏,让有伤的膝盖能适应徒步的强度。一路行走,感受秋季的色彩,还有冰川融水的涌动。

玛追通附近,遇到一大家子人来转山,年轻女孩儿背着物资在前面走,老人则在后面跟随,到了小商店或建议客栈,再等老人赶上来,一起喝喝酥油茶。阿青布说他们像是青海或西藏来的香客。从玛追通往前不远,又遇到这一家人里的老人,其中一位老阿妈侧身躺在路边,身体状况感觉很不好。阿青布上前问了问状况,给老人吃了些药,我们继续前行。除了左小腿里还有钢板,阿青布身体很好,他随身携带的药品都是为路人准备的,他说很多人离家远,能帮一把就要帮一把。

一位老人取出身边的糌粑让我这个外乡人试试,语言不通但微笑能解决很多问题。想起《与狼共舞》中,登巴中尉磨咖啡招待几位印第安武士的片段……

出发八小时后,我们顺利来到多克拉垭口外的达康拉扎,大表哥已安排好住的地方,一座木架上搭着塑料布的大棚,可以容纳十多个人,虽有些潮湿,但还算干净。我独自到小路对面,坐在缅茨姆冰川流水边,喝茶,听着流水般的音乐,发发呆……

天色渐晚,一位背包客在我们面前经过,安顿好住处后也来到我们这里喝茶、吃饭。哥们儿叫张杰,一个做户外旅行导游的浙江人,三十出头的他体能明显好过我,坐下来就不停的聊着如何同两个打着“英雄节”的康巴汉子一同前行。感觉能和他聊得来,就约定他先走,有可能的话在察瓦龙乡碰头,一起雇车去看梅里西坡。

当晚睡的还好,不算密集的雨滴打在距自己一米多高位置的遮雨塑料布上,发出较沉闷的啪啪声,时断时续。不远处,传来河水的流动声,一切都是自然的回响……

关于作者:

白继开

一位开朗,健谈的帅哥,北京晚报资深记者,摄影师,探险行者,自驾达人。

他,十二去梅里,三进罗布泊,两至可可西里;他,走过西北、西南的大部分地区;他,行遍所有的进藏公路;他曾到访过新疆所有地区。

不经意间,什么明堂吸引了你的目光;

忽然之间,有了相见恨晚的欣然;

弹指之间,让我们与同好者分享乐趣。

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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