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不论是早期的评论中,还是近年来丰富多元的研究中,城乡“交叉地带”和“现实主义”都是进入路遥文学与思想世界两个绕不开的关键节点。杨晓帆的《路遥论》超越了城市/乡村、现代/落后等二元对立的思考路径,为路遥研究搭建了一个更为宏阔的历史语境,将他放在五六十年代的延长线上去考察,以“柳青的遗产”——“十七年”文学传统——为历史参照,推进了对路遥的“现实主义”、对社会政治转型时期的城乡关系的认识的研究。处于“重返80年代”的研究脉络中,本书既有宏观的视野,也引入了丰富的社会史细节,在不少方面给人启发:路遥的创作不仅体现了一种沟通“十七年”与“新时期”的努力,在他对现实主义的主动选择中或许还蕴含了重新建立某种“共同体”的可能。
关键词:《路遥论》“交叉地带”现实主义“共同体”
Part1
两个语境、一种“错位”
路遥的小说在严肃文学中是可以被列入畅销或长销行列的,在很多不同类型的图书排行榜上位置也非常靠前(如某些高校图书馆的图书借阅榜、豆瓣图书排行榜等)。路遥的小说触碰了千千万万的人心、改变了千千万万人的命运,他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人生》和《平凡的世界》曾获得第一、第二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和茅盾文学奖。然而跟他在读者中的巨大影响不同,他在文学史叙述和学院研究中却长期处于边缘地位。一些人认为路遥的作品并不好,认为他没有文学感,没有审美价值,够不上“文学”;而“《北京晚报》记者与网络段子高手、最佳‘妖蛾子’女作家王小柔对话,她说:‘感谢出版社,很争气地给我出了一本又一本,让我们家人都觉得‘文学’完了。算上至爱亲朋,没一个人看我的书,因为他们很认死理儿地觉得,只有路遥啊王蒙啊等写的书才叫文学。’”1这两个意见虽然有时间差,但它们都给这种不容忽视的“路遥现象”带来一个问题:路遥小说的现实主义写作手法因其沉重感和严肃感在一些读者看来是真正/正统的文学形式,而在一些读者看来却够不上“文学”的评价标准,如何看待这里面的评价差异?
最后的路遥(年11月14日)
在路遥逝世20周年之际,有人这样深情地回忆道:“第一次看《人生》,看到巧珍对高加林说:‘我看见你比我爸和我妈还亲。’我震住了,不能呼吸了。怎么把这么真实的话都写出来了?这不符合‘道德’啊!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几岁,心里和巧珍想的一样,那是真真的爱情啊!可发出的声音绝对是爹娘重要。文学的真,生活的实,在路遥的小说里是那么合情合理。”2而在学术界,“我和一部分博士生同学讨论过‘新时期文学’中的路遥现象这个话题。他们认为,以他《平凡的世界》为代表的现实主义小说,对更为复杂的社会现实的理解和叙述确实存在着过于简单化、理想化的问题”。3在这里,业余读者或专业研究者对路遥笔下表现的现实是不是“真实”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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