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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很少接触北京传统戏曲的“80后”而言,你若问我“曲剧是什么?”我会静默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真的,“北京曲剧”似乎距离我的文娱生活有点儿远。个别的名词,如“单弦”“八角鼓”“魏喜奎”等,我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些的,然仅此而已。
曲剧《龙须沟》海报前不久,我与母亲一道,带着大病初愈的父亲,欣赏了一场由北京曲剧团上演的大戏《龙须沟》。这部戏的原始本子,是老舍先生创作的。而今我们观看的曲剧本子,则是由北京传统戏曲著名研究者、国家一级编剧张永和先生(执笔),与名导演顾威合作进行改编的。
在赴长安大戏院观剧之前,我又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老舍先生的《龙须沟》剧本。作为一部对比新旧北京,讴歌新时代、新社会的作品,老舍先生与最初指导北京人艺排演该剧的焦菊隐先生,是把重点放在“龙须沟改造”这个时代话题之上的。剧中所有角色的语言和行为,都要围绕着“龙须沟改造”来展开。不能说老舍先生的《龙须沟》剧本不够深刻,但比起他的另一部经典作品《茶馆》,《龙须沟》似乎还欠缺点什么。《茶馆》没有以“大团圆”式的喜剧收尾,而是在“旧时代的人们走向生活与生命的绝望”这点上做足了文章。《茶馆》的尾声,是要让观剧者读出“旧的时代必然结束,新的时代必然到来”这层意思。所以,我对《龙须沟》的喜爱程度,要远远低于《茶馆》。
观看张永和先生改编的曲剧《龙须沟》,我是带着老舍先生的剧本进场的。观剧以前,先将老舍先生的原著重温一遍。待观剧已毕,再次拿着老舍的本子咂摸滋味。这滋味,可的确是不太一样啊。总体来说,老舍先生的剧本重在歌颂新时代,而张永和先生则重在批判旧时代。老舍先生的本子,把“改造龙须沟”作为第一主角,北京下层民众的生活变迁,配合着“改造龙须沟”前后的大环境而来;张永和先生则是通过北京市民情感生活的变迁,来引出“改造龙须沟”的必要。你看,叙事的主体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了,“龙须沟”不再占据舞台的中心,但经历着新旧两重天之社会变迁的普罗大众,已然成为了舞台上的聚光点。
看到舞台上的小妞子——这个活泼可爱的北京姑娘之时,我发现她是被当作这部戏的一号女主角的。程疯子与小妞子之间的互动,在戏中的分量很重。与此同时,程娘子、王大妈、二春等女性形象,都不自觉地被往后挪了挪。作为程疯子精神寄托的那个人,竟然不是结发之妻程娘子,而是妞子,这一点是曲剧本子中的极大亮点。但我知道,随着剧情的发展,小妞子是被龙须沟所吞噬掉的,她的人生故事只限于整场剧目的前半段。然张永和先生的改编本,却以二维空间的方式,让小妞子“复活”了。毕竟,她是戏中的主角,即便死去,也绝不能轻易“离场”。就这样,“小妞子”又一次次地登上了舞台。她要与程疯子对话,她要与程疯子做心灵上的沟通。作为“龙须沟”的第一女主角,小妞子从未走远。她曾是个鲜活的生命,是整个舞台上最具生机与活力的形象。在她的生命悄然远去之后,这一灵动鲜活的形象,依然在全剧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看到这里,与我一同观剧的母亲,眼角噙着泪水。我知道,让我内心触动的地方,也触动着身边所有人。
张永和先生是大编剧,是捉住人心的高手。一部绝佳的作品,首先得让人回味,让人思索。曲剧本的《龙须沟》,恰恰做到了这一点。
除此以外,曲剧版《龙须沟》的另一个亮点,便是对“龙须沟”地域环境的独特描绘,以及对大量北京方言土语、市井风物的借用。咱们就来说说“环境描绘”吧。在全剧进行到多一半的时候,通过王大妈之口,引出了这样一段歌词:“老年间刘伯温把北京城来造,咱这块儿地底下镇着龙一条。前门的桥,本是那龙尾巴翘。前门的街是龙的腰,咱这块儿是龙的头脑,天桥是龙鼻子地位最高。两池塘本是龙的双眼,桥东西两座碑是龙的犄角。龙鳃就是那南边的空地,池边柳是眼睫毛。龙须沟是龙的须子,突突突突突地跳。”你看看,多么形象,多么生动,北京南中轴线的风貌,就通过这寥寥数笔,便被全景般地展现了出来。必是对北京非常熟悉且热爱的创作者,才能写下这样的辞章。
看过了一遍,我发现我上瘾了,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而且,我也开始对北京曲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感谢创作者,感谢滋养了创作者的北京文化。
(原标题:观曲剧《龙须沟》)
来源:北京晚报作者:高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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