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组诗)文/孙殿英
★驴叫
草房已拆掉多年
那头驴仍然在草房里
有时喊我回去吃草
有时踢醒我
让我陪它在院里的松土上打滚
更多时候它死死地睡着
十几年几十年地不吃不喝
不发出一丁点儿声息
草槽里
总是那些
它吃不完的草
那驴有足够的耐心沉潜着
无言于村庄日新月异的变化
忍着它心里的不适
但它一叫
整个村子就会醒过来
被水泥柏油分割的田野
就会恢复成完整的一片
村外所有的草
就都会挂满露水
漫平原的凉净就会重现
同草房一起消失的驼背枣树
就会回到草房门口
继续充当上房的梯子
满树红腚槌儿的脆枣儿
依然悬在房顶
那驴重新把自己拴在枣树上
仰看着枣儿由青变红
叶儿由绿变黄
夜又回到纯净的黑
星星还像从前样的亮
驴枕着纯净的夜
没有叫的冲动
重新成为乡村的核
★大门一侧的夹道里,土耙倚着墙慢慢衰老
背着阳光
翘望着阳光
它默守、默数着日子
却模糊了岁月的概念
只知道天亮了黑
黑了又亮
它默默低头
看着耙齿上越来越厚的锈
想着成片的田野,挂过耙齿的草
以及被土磨出的光
没放弃重回躬耕的期望
它一天天地等
一天天地纳闷儿——
那头慢悠悠的老黄牛
为啥还没来
现在又在何方
★挂在老房的坯缝里,镰刀默数着时节
经秋越冬历春
它一天天地细数着日子
数到枣花香起的时候
它亮了一下
它知道村外的麦子马上熟了
心里顿时殷殷地暖
它颤着激动
跳下土墙,走到院子
走进催割的布谷声里
它伏倒在水井旁
狂热地紧贴着磨刀石
一遍遍打磨自己
平原上的麦香
透过枣花香冲进它的鼻息
醉着它的心
促着它打磨的动作
它因而忘掉
没了石碾没了麦场的如今
它已是多余
它只顾兴奋着
沉浸于它的想象中
它醉在麦地里
不知疲倦地挥洒着畅意
孙殿英,年生于山东高唐,暂居北京。“新归来诗人”社团成员,聊城市诗人协会会员,新芽文学社社员。近年于《北京文学》、《绿风诗刊》、《诗选刊》、《散文诗》、《鲁西诗人》、《北京晚报》、《山东青年报》、《东方烟草报》、《语文报》、《大众阅读报》等数十家报刊发表诗作三百余篇首,另有作品多次获奖并收入各种诗歌选本。
抬头就能仰望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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