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花文学程荣黑蹦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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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蹦筋儿文/程荣

每年一进夏天,超市和农贸市场的货架上就会摆满了大大小小各个品种的西瓜。每次买西瓜我都要问一声:“老板,有没有那种黑色的长圆形状的西瓜?上面还有一条一条的梗儿?”年轻的老板们总是笑笑说:“阿姨,我们没卖过您说的这种西瓜。要不然您尝尝我家今天新到的麒麟瓜吧,又甜又沙。”

虽然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可我还是忍不住,总是问了又问。因为我也记不清那种瓜到底叫啥了,但心里就是放不下。没想到今年的一个清晨,我买完煎饼后又走到一个西瓜摊儿边上。一边挑瓜一边问那个老板有没有黑色的西瓜?老板旁边一个正在码瓜的老师傅开口了:“大姐,您说的是黑蹦筋儿吧?”我一下愣住了:“对对对,就是黑蹦筋儿。我想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全这个名儿,还真是老了。”老师傅说:“这种瓜呀早就不生产了,好吃是真好吃,就是产量太低了。”

在我的记忆中,这个瓜是一种椭圆形的。黑色的外皮上有一条一条的棱子,所以俗称黑蹦筋儿。这种瓜甜极了,她是我小时候一个最有趣的记忆中不可惑缺的一个道具。

那时父亲做点儿小买卖,到了夏天卖的最多的就是西瓜。我家的旁门边儿是一条小胡同儿,现在想想也不过就几米宽吧。瓜车进城总是在晚上,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拉西瓜的马车为什么不直接停在门口儿卸瓜,而总是停在小马路对面?车把式和我家的伙计一边一个,把西瓜高高抛起来再接住,一道道黑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旁边的老街坊有穿着布褡裢端着紫砂壶的,有光着膀子扇着大蒲扇的…都在旁边看热闹。一声接一声的叫好儿让这两个人似乎更来劲了,这一道道黑色的弧线也成了夏日夜晚的一道风景线。

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偶尔也会听到“啪嗒,噗嗤”的声音,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原来是西瓜没有接住,掉在了地上。老爸会把摔坏了的西瓜送给街坊几个尝尝,但同时也会把一两个拿进屋里,把已经睡着了的我们挨个儿叫起来吃西瓜。因为好西瓜还要卖,是舍不得给我们吃的。摔坏了呢,晚上不吃,第二天就会馊了。所以就会把我们叫起来吃了它。但结果往往是当时吃的高兴,个个小肚儿滚圆儿。但第二天早上,弟弟妹妹就要出来晒褥子了,因为尿炕了。

现在超市什么吃喝都能买到了,但老人们还是不经意间会提起那些儿时吃过的东西,惑许这就是念旧吧,就如同这个让我心中永远放不下的“黑蹦筋儿”。

作者简介:

程荣,一九四九年出生。一九六九年北京铁路师范毕业分配到沙城火车站工作。自幼得家父教习颇喜读书作文。稿件先后在《中国少年报》《怀来文化》《文心阁》《晚情》《人民铁道报》、《老铁路》、《北京晚报》等刊登,丰富了自己的夕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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