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笔近半载,推送一篇旧作,写于去年七月,祝我的读者们安宁幸福。
燕京笔札(旧诗一组)
——醒来时梦到了北京,灰蓝色的皇皇天空下低飞着许多鸽子。鸽哨沿着红墙一路如轻鸢般飞掠着,我也随着鸽子,飞掠过皇都的天空。梦中的场景辽阔而沉重。这是一个奇怪的梦,没有任何人出现,没有车辆,没有行人。只有一大片广袤低远的现在的天空和横阔笔直的马路。几乎是在一种悲恸中醒来。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由于一个没有关联地点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你的梦境中,一种曾经相识的无名怅惘便能够轻攀围墙,朝另一边探望。语言终有所止,愿能将记忆交还。
《华北》
华北以北,抬眼看不到过高的鸟群
法律为天空接管了自我
采取合适的飞行姿态时
请不要四处张望。
《正阳门》
孤独的遗留者不会忘掉旧名字,呼唤它
就是成为它的情人——
重复三次,然后等待夜深
回声会讲述
它曾如何失守。
《三轮车》
在故宫西门花十块钱,任何人都能乘坐
三轮车兑现了自由的形状
在逆行之外,如果
中南海驶出了肃穆的金色巴士
你还可以一路别着宽容的皇帝。
《四号线》
走过三节车厢仍空着手,于是这人终于下跪
在首都,今天并不拥挤
四号线和一个灰发老人
艰难地乞卖他瘦削的尊严
以及那些多余的北京晚报。
《长安街》
我们一起静默时,外城的黑夜都会熄灭
即使车马一直狡猾地向内驶来
犹如我们史册中动荡的脱文(发出的鼾声)
常令翻读之人莫名紧张。
《太和殿》
真正傲慢的房间都已不再那么高了
过去的事物占有的将来会更少
骑鸡仙人现在也带领着脊兽们
沿梁滑离了这诡异的大殿。
《鱼藻轩》
王!国!维!在哪一处自沉
无人索问,船推远了西堤
游人看湖看得欲睡,他们也许把自己想成了
被水草缠住的
疲惫的夕阳。
《北京》
晚钟投石,在天子的宮阶击起波纹
他们如散朝的百官层层离开皇宫
每天都要拥有一次平凡的抵达
尽管每次抵达,还会入梦很多。
北京是一座关于记忆,野心与和平的城市,我不知道如何对它唱歌。关于这个世界所有城市存在的意义,这里会是一个绝佳的诠释样本。卡尔维诺在写那部无垠的小说时,也会以元世祖的大都为中心。因为我们必定在城市中历经所有的幻梦。虽然这一组诗都很缺乏一种温柔和忠诚,也许唤起的是那种更加寒冷的火焰,但我宁愿把它自视为“在不能把城市当做城市来生活的时刻”一首为它写就的抒情诗。
7/1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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