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6月7日，高考第一天，福建厦门，一辆车号为闽D-Y的公交车，途经金山站往南米处发生起火事故，造成47人死亡、34人受伤。纵火犯陈水总，当场死亡。年7月7日，高考第一天，贵州安顺，一辆车号为贵GD的公交车，从安顺火车站驶向客车东站时，突然冲破石护栏坠入湖中，造成21人死亡，15人受伤。司机张包钢报复社会，当场死亡。时间是温柔的骗子，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旦你蓦然回首，那似曾相识，那恍若隔世。1.那些过去的，终将成为怀念。不妨让我们以七年为期，抚古慰今。年6月8日一大早，厦门公交车纵火案登上了全国各地都市报的头版头条。以厦门当地的《海峡导报》为例，不仅是头版头条，而且红色的“导”字，也变成了灰色。《新京报》则不仅在头版头条给予报道，还配发了社论。6月9日，从各地都市报中可以看出，信息挖掘开始。以《东方早报》为例，在A16版刊发了记者黄芳的报道——《住在局口老街的陈水总》。文章开头就是细节：“局口街”，街如其名，局促而狭窄，宽处不足3米，窄处刚够两人过。这是厦门老城区里一条历史悠久的商业街，窄巷两侧商铺林立，售卖服装饰品，也被本地人俗称“女人街”。小街的居民多是祖辈生长于此的厦门人，在逼仄的门脸中挤出一条“缝”，便是居住的浅巷。或是两层小楼，或是三层小楼，老式的闽南式民房，没了风味却添了简陋，巷子太窄，从外往里看，光线是奢侈品。年出生的陈水总，就住局口街24号，是家中七个孩子中的老三。在局口街生活了40多年的庄大妈印象中，这人“斯斯文文却不太爱说话”，路过她的服装铺偶尔会点个头打声招呼，但多余的话也没有。……娓娓道来，抽丝剥茧，立体还原。同样是在6月9日，《京华时报》在版也刊发记者刘佳的《老城小巷里的陈水总》，副标题为“生活困窘喜欢发脾气一天投诉邻居九次。”这一细节，也被不少平台转载。而被转载最多、流传最广的，大概算是《新京报》A14版刊发的整个版面——《“纵火者”陈水总》，副标题：厦门公交纵火嫌疑人性格“古怪”、“爱找碴”，与邻居不睦。这篇报道署名为新京报记者朱柳笛厦门报道；新京报记者郭铁流摄。摄影记者和文字记者，都穿越几乎整个中国，去了现场。此外，新京报还在A15版做了“安全五问”。2.6月10日，更多的信息被进一步呈现。《新京报》A17版整理了北京晚报、中国青年报的报道，发了大半个版面，标题里十个黑色大字“嫌犯悲观厌世泄愤纵火”。这一天，还是周日。6月11日，媒体纷纷以“厦门官方公布了陈水总放火证据”大标题刊登报道，但副标题各自不同，如：《南方都市报》副标题为“8名失踪考生全遇难，7名受伤考生可直接上大学”；《黔中早报》副标题为“致妻、女两封绝笔书系陈水总所写”；《三湘都市报》的副标题更有意思，似话中有话，“暂不透露嫌疑人遗书内容事故中7名受伤考生可直接上大学”。陈水总的微博进入新的一周，报道仍在持续。6月13日，尚有评论版的《常州晚报》，在B08版刊登了时评作者乔志峰题为《诛了陈水总，便无后来人？》的文章。如今看，这标题仿佛有了答案。那时的言论，还是那么针锋相对。6月14日，事发一周。《河南商报》A20版以《嫌犯陈水总留绝笔劝妻改嫁》为题，以“遗书中称自己已60岁，身体有病，对不起妻女出事前他写好草稿逐字敲到电脑发微博”为副标题继续跟进。报道称，“记者进入这条窄巷，试图还原陈水总的生活轨迹。陈水总近几年基本都在从事保安工作，但屡屡遇挫，频繁更换了多家公司……”《南方人物周刊》也给出了重磅信息：8兄妹4人吸毒。信息，一直在补充。3.日报打完一波，期刊接棒。年的第21期《中国新闻周刊》，刊登署名作者王臣的《陈水总的毁灭之路》。年第16期的《博客天下》，刊登署名“本刊编辑部”的《他把自己和整个外部世界对立起来》。年第15期的《南风窗》，刊登署名作者赵义的《社会“变狠”是今天严峻的问题》。年第23期的《南都周刊》，刊登署名作者郭巍青的《我们身边的危险人物》。年第6期的《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刊登署名作者王琳的《我们都在一辆公交车上》。年第13期的《读天下》，刊登署名作者田德政的《不要让弱者在寻梦的路途中绝望》。年第6期的《国土资源导刊》，刊登署名作者周刚志的《照护社会弱者是政府的法定职责》。……每一个昨天，都仿佛是今天的黄金时代。今天，唯有《财新》一篇，如昙花般闪现。那个时候，人民网转载新京报的报道，还给出了这样的标题：网传厦门BRT纵火案嫌犯“自白”被记者一一印证。那个时候，媒体报道这些所谓的“负面新闻”，还大受网友赞赏，常见的评语是“你们是有良心的媒体”，而不是如今的“递刀子”。那个时候，记者还愿意去、还能够去印证案件当中的细节。现在，这些劳动几乎全交给了调查组。这篇文字，无意谴责或嘲笑任何一家媒体；相反，我有无比强烈的向往和追惜。它们也是匆匆光阴的受害者，是时代放弃的选项。只是我在想，我们是否有参考答案，又是否该把盖章声当做唯一答案。往期回顾：当一个公交司机决定去死九年前，媒体是如何批评乳品协会的从方方到苟晶，我们正在经历什么
与归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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