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出生开始
就活在无声的世界里
歌唱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问题
永远会让身为“健全人”的我们
长久沉默
然而
就在今年夏天
14名来自广西百色和厦门的聋哑孩子
在北京音乐厅的舞台上
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群孩子
用你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唱出了心中的旋律
看视频!
先来感受无声世界发出的美妙声音
视频来源:无声合唱团
今年8月4日晚,北京,长安街上,北京音乐厅。
个座位坐得满满当当,全中国最挑剔的音乐爱好者在这儿,以往都是来欣赏大师的。
这一天,面对台上一群最小9岁、最大也不过16岁的孩子们,他们的情绪在12分钟内,由平静到流泪,由流泪到激动不已地鼓掌。
突然,台上响起一句话,掌声猛地收住了。
替代掌声的,是每个人把四指收拢在掌心,将大拇指竖起来,这是人类掌握的最简单的一种手势。
而观众们齐刷刷地比出它,是因为刚刚12分钟里,用歌声带来震撼和惊艳的这14个孩子,听不见掌声,说不出话。
没错,他们是大家口中的“聋哑人”。
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南音的传承人蔡雅艺为他们伴奏,窦唯的制作人丁漫江专程录音,蒋雯丽等无偿录制VCR。
所有光环和名头到了14个孩子面前,都成了配角。
这一切,是5年前被骂作神经病的李博和张咏,怎么也想不到的。
百色大山来了两个“怪人”
5年前,广西百色凌云县一间特殊学校里,突然来了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你会发出“啊”的声音吗?他们见人就问。
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们,怯怯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我不会。
从聋一班到聋四班,问遍所有人,得到的都是否定,两个怪人崩溃了。
怪人一号,北京艺术家李博,年少成名,一幅画卖到百万,法国的皮尔·卡丹艺术中心称赞他是国外最佳艺术家。
怪人二号,厦门音乐人张咏,摇滚乐曾是他的骨和血,liv现场让小年轻们都疯了。
原本两个人要在不同领域走下去,拐点出现了。
左为张咏,右为李博
那是北京街头,人声鼎沸,突然响起一声呐喊,这是什么声音?见惯了好艺术的两个人,竟然闻所未闻——那么干净、纯粹,好像把整个生命都放在里面。
急忙去寻,却发现声音的源头,原来是一个聋哑人。
这一嗓子刷新了二人的世界观,他们决定去聋哑学校里搞点这样的“呐喊”放进音乐里,也震震其他没听过的人。
亲朋好友都无语了,用聋哑人的声音采样,你们是不是神经病?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聋哑孩子
两个人没搭理,那声呐喊给了他们信心。成年人都做得到,更何况是更纯粹的小孩子?
没想到,广西山中的生活并没有让一切简单起来。这里长大的孩子们,同样要承受冷眼、嘲笑。
一扇简陋的校门,把他们和外面的世界隔绝起来,也同时告诉他们: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
借助手语翻译,李博和张咏用尽一切办法表达:你们知道自己的声音多好听吗?你们想发出声音吗?
摇头,还是摇头。两个星期里,两个人像是朝空谷喊话,没得到一声回音。
从校长室出来,两个人被挫败感笼罩,都不说话,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
就在这时候,一个扎小辫的小姑娘哒哒哒跑过来,才四岁的小不点儿,仰着头拉住李博,眼神专注,张开嘴——“啊——”。
好听疯了!不仅仅是好听,“她肯发声,说明我们之前所做的事已经在孩子心中产生影响了。”
此时再走,等于告诉他们,大人会说谎,希望不存在。
他们决定成立合唱团,而那个自信又勇敢的小姑娘,后来,成了无声合唱团中最小的成员——杨微微。
从无声到合唱
有了第一个成员,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然而,把初具规模的合唱团聚在一起,进行第一次训练时,两个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此前,全世界没有任何一起训练聋哑人成为合唱团的先例,全球3.9亿聋哑人,没有人会合唱。
这就意味着,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借鉴。任何一次尝试,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怎么感觉到声音的存在?怎么发出某个声音?怎么发出正确的音高?怎么合唱?
无数道难题摆在面前,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些死结一一破开。
将脸贴在板材上,手指叩击,感受到板材的微微晃动。
用手感受到伙伴发声时,腹部的震动。
凡震动处,皆有声音。这是他们感受声音的独特方式。
我们的舌头卷曲伸直,抵住上颚或牙齿,一个个不同的音就发出来了。通过耳朵的反馈,我们不停调整,渐渐地学会了说话。
但怎么让这些孩子体会到音和音之间的不同?
两个人愁白了头,任是通过手语翻译怎么比划,孩子们还是一脸茫然。
突然,一个小孩嘴里含着的雪糕棍给了他们灵感。
从此,李博就在村里的小卖部打起了“游击”……每天买点雪糕,再带点棍子,借助雪糕棍和舌头的配合,孩子们知道发出啊、哦、哎的声音。
土方法用尽后,张咏和李博开始告诉孩子们,你是女高音、你是男低音……
为了发出标准的音高,他们第一次动用了一个专业玩意儿——校音器。手还很小的杨微微,拿着校音器,一边张嘴发出声音,一边观察着指针。
当指针指向某个数字,他们就知道了,这个音高是属于自己的。而从用校音器知道,到记住这个音高,中间要经过无数次练习。
为了让声音更稳定,每一个孩子,每天都要背部紧紧靠着墙面,踮起脚,感受那个玄乎的、叫丹田的东西。
苦行僧一样的生活,
他们过了五年。
五年里,世界快速迭代。
唯一不变的,是李博和张咏每年像候鸟一样,去广西的山里几个月,和孩子们闭关。
李博的画廊关了,张咏的liv演出中止。靠着以前那点“家底”,两个人在坚持。
在朋友刘二喜的描述里,他们是这样的:
如家住不起,那就睡在员工宿舍;
外卖吃不起,就蹭人家的员工食堂;
大巴坐不起,就找朋友借车,自己当司机;
连吃上三个月的6元老友粉作早午餐;
以及最后半个月每天只睡4个小时……
48小时里,两人轮流开车,从广西一路行驶公里,抵达北京——长安街——北京音乐厅。孩子们兴奋又紧张。
5年的时间漫漫,
终于要凝结出舞台上的12分钟。
闪光的12分钟
一开始,南音的传承人蔡雅艺用洞箫吹出第一个音,王咏的手在他们申请了国家专利的独创乐器chén上,蓄势待发。
孩子们穿着白色T恤,双手背后,看上去,也没有一般合唱团的样子。观众们有的双手抱胸,有点戒备,有点搞不懂,这到底是要干嘛?
突然,李博用手语比划了一段,随即拿着指挥棒,身体一压一弹,双手挥动。
面对一千多个人,14个孩子有点“绷住”,手指还在身后小小活动来缓解紧张。
但李博这个讯号一发出来,五年里练了千百次的孩子们瞬间读懂。
“嗯、啊、哦……”他们如约一个接一个,发出了第一声。
音乐家刘索拉形容这是天外来客的声音。
像是给每天习惯了各种杂音的我们,一声“砰”的撞击。
大鼓急速擂动,比鼓声更激动人心的,是他们的合唱。李博一手划到高处,孩子们的声音也攀登至高点。
随即,这些顶尖音乐人们扭动了起来,整场演出最有趣的部分,来了。
留着小平头的男孩何青东上前一步,手势打起来,自信地开始“叭、叭”唱起了rap。
随后,小伙伴加入进来。两个人极有节奏的声音,带动起身后的合唱团成员。
仿佛体会到那种生命本真的喜悦、快活、欣然……台下的观众开始眼睛含笑,晃悠脑袋、打起拍子……
经过“希声”、“嬉戏”,进入合唱的第三章节——希望。像从一条欢快的溪流,百转千回,进入宽阔的大海。
孩子们的声音,
如一束温暖的光,
带领着观众,感动、流泪…
12分钟结束,震撼和感动经久不息,所以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所有观众用大拇指,表示对他们的敬意。
无以为谢,所有音乐人和14个孩子,唯有深深鞠躬。
孩子们回到广西,成为最好的自己
发生在今年夏天的这场演出,给无声合唱团带来了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热心公益白癜风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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