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鼎山(-)资料图片
遥望令狐彗《幻想的地土》
文|吴霖
《幻想的地土》是一本短篇小说集,年8月由上海的正风文化出版社初版。作者令狐彗。这个初版其实就是绝版,印数不详。令狐彗今人多已不知,当年,却是上海滩受到青年男女欢迎的新进作家。作品多发表于《万象》《幸福》一类杂志。
令狐彗不是别人,就是年岁末去世的董鼎山。
董鼎山漫画像丁聪
《幻想的地土》是董鼎山的第一本书,也应该是惟一的一本小说集。书中收入六个短篇,写作时间从年的1月到年的1月。就在此书出版的次月,董鼎山赴美留学,一去三十三年,直到年才回到中国探亲。此时,他的父母均已亡故,可探的只有兄、弟、妹了。他上有一位兄长,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的大弟与他年龄相差2岁,自幼及长,关系最好,叫董乐山,是中国翻译界的强手,翻译了多种西方书籍,大约“文革”后77、78、79“新三届”一代的读书人鲜有没读过其作品的。
种豆斋所藏《幻想的地土》书影
董鼎山、董乐山昆仲都是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推窗者。所不同的,是一个从外往里推,一个从里往外推。角度不同,风景虽可能是同一片,但终究在视觉重点上,是有所相异的。
董鼎山自述与董乐山关系最近,不仅是年龄相近,而且都爱好写作,都成名于一九四零年代中期的上海,两人还前后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圣约翰大学。可见当时他们有着几乎相同的生活、学习的圈子。大约除了董乐山秘密加入中共地下党除外。
在董氏兄弟各自的回忆中,他们两人的处女作都是由柯灵(-)编发在《大美晚报》的副刊《浅草》上的。董鼎山发表的,是以笔名“坚卫”写于义乌新开中学的一篇散文《铃声》。董乐山则是以“田禾”为笔名写的短诗。但两人的回忆都有小小的错误,《浅草》是《大美报》的副刊。
柯灵在年12月1日《浅草》发刊词中说:“我们不菲薄自己,明白一支笔在这时代还应当有它的用处;却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担当不起大刀阔斧的挥舞。我们只想老老实实,下一点播种耕耘的工夫。即或是无力的一锄一犁,仅能教瓦砾中开一朵野花,磐石下添一抹绿色,甚至是颓墙边抽几根荆莽,说明地下并不少蓬勃的生意。”《浅草》的作者,很多是初出茅庐的文艺青年,如:何为、黄裳、董鼎山、刘以鬯、晓歌、沈毓刚等。他们中的大多数以后一直活跃在文坛,也一直感念柯灵。
至于董鼎山对柯灵的感激之情,可以通过他本人不厌其烦重复的一句话所表达:当年,他们是孤岛时期“柯灵麾下的一群小喽啰”。
董鼎山把自己从圣约翰大学毕业到赴美出国这一阶段,即年8月至年8月视为一生“生活最愉快”的时期。此时他经杨复东(笔名钟子芒,—)介绍进入《辛报》工作,负责国际译写版,并在杨复东负责的文艺版上开设了《世纪末小品》的专栏,专门叙写“中上阶级家庭大学生社交生活情况”,始用“令狐彗”笔名,因该栏目收到欢迎,遂以此笔名继续写短篇小说。
“令狐彗”的笔名已经很标新立异,但比这名字更怪的,是一个叫“东方蝃蝀”(音dìdòng)的。出现在同时,但成名稍晚一步。这个东方蝃蝀是李君维(—)的笔名。他与董鼎山有“三同”:同年出生(年)、宁波同乡、圣约翰同级同学,但奇怪的是,他与董鼎山认识却晚于董乐山。他晚年自述:我最早是认识董乐山,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我后排,我坐在前排,我带了一本书,大概是《维多利亚传》,是卞之琳翻译的。我上课以后偷偷看,他在后排看见了,问我借来看,就这样认识了。后来我通过他认识他哥哥董鼎山。
晚年的李君维,写过一篇《董鼎山其人其文》的短文,可能因为写得较早(年),文字相对拘谨,远没有另一篇《且说炎樱》写得生动精彩。炎樱是张爱玲的密友,两人是同时从香港大学转学进入圣约翰的。说起来,炎樱和张爱玲、董氏兄弟、李君维之间,有着同学之谊。相比董鼎山,李君维对乃弟评价似乎更高一些,但未留下文字,原因是“太熟了”,不知如何下笔。
我这手头的这一册《幻想的地土》,有一处因为小错,或成小趣,即在书的最后,有着两页完全相同的版权页。这应该是装订的失误,使得这一册,变得独特。
种豆斋所藏《幻想的地土》版权页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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